【16】改革风帆背后的“经济账” ——王现敏、王现勇案7月29日旁听手记
2024年7月29日，王现敏、王现勇案二审第三次开庭首日。
审判长宣布开庭后，上诉人王现勇首先针对供热工程改革的证据对质证意见进行了补充。王现勇提出，富鑫公司自刘某以900万入股后，短短七八年时间，资产规模就达到1.2亿元。其作为一个传统供热公司而非高新科技公司，在短时间内资产快速完成扩充，个中原因是其偷工减料节省成本、倒卖特供平价煤以及多报亏损骗取政府补贴，以上内容均可由出庭检察员出示的证据证明。而王现敏主持供热改制后，富鑫公司丧失了继续谋取上述非法利益的机会，这才有了刘某对王现敏所谓的“举报”。除补充质证意见外，上诉人王现勇再次向法庭提交举报材料。
#1
举报材料应被回应，
审计报告无合法性
辩护人赵德芳律师提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等关于实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规定》第31条的规定：
“法庭审理过程中，被告人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人民检察院认为需要进行查证的，可以建议补充侦查”。
同时，在《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420条中也有类似规定。而王现勇既在一审中当庭揭发过他人犯罪事实，也向合议庭提交过相关书面材料。但时至今日，仍没有得到检察院或是一审法院的任何答复。因此，辩护人希望合议庭和检察员认真对待举报材料的问题。
其次，赵德芳律师针对供热工程改革证据补充了质证意见，其提出：
第一，本组证据所有证据都不具有合法性，因为该组证据是没有经过立案而调查取得的证据。
第二，本组证据中的审计报告不具有合法性。《监察法》第27条规定：
“监察机关在调查过程中，对于案件中的专门性问题，可以指派、聘请有专门知识的人进行鉴定。鉴定人进行鉴定后，应当出具鉴定意见，并且签名。”
该规定明确指出对专门性问题应当进行鉴定还不是审计。此外，《监察法实施条例》第146条中也有规定：
“对案件中涉及的财务会计资料及相关财物进行会计鉴定”。该条规定也明确了该案应当进行司法会计鉴定而不是审计。赵德芳律师还援引其他判例，在某贪污受贿案件中，法院对审计报告做出了否定性的评价，法院认定的结论是“未提供会计鉴定报告，审计报告不能认定为贪污数额的依据”。
以上法律规定和判例均可以证明本案中作为证据的审计报告不具有合法性。
此外，审计报告中还存在审计人员资质过期的问题。在庭审结束后，一审法院对审计人员的资质问题进行了补正，但该核心证据并没有经过质证就被一审法院写入判决书中，这属于严重的程序违法，应当发挥重审。
最后，该审计报告的审计时间也存在很大问题。例如，该审计报告的时间区间竟然覆盖到了王现敏卸任县委书记之后。王现敏于2019年9月不再担任县委书记一职，但审计报告却审计到了2021年7月份。试问，王现敏既然已经卸任，那后续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审计到2021年7月份呢？
#2
一笔经济账，
体现供热改制必要性
上诉人王现敏在补充质证意见时，就供热工程改革算了一笔经济账。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通过富鑫公司因供热项目拿到的款项和政府补贴，以及供热时间和供热面积等数据，王现敏计算出富鑫公司承担供热工程后每平方米可得到的费用是5.18元，而长治县居民供热价格为每平方米2.55元。从该数据可以看出，富鑫公司每平方米可得到的费用达长治县每平方米居民供热价格的两倍多，比长治市每平方米居民供热价格3.3元高出1.88元。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富鑫公司从政府拿走的巨额亏损补贴实际存在谎报多报的情形。
此外，王现敏通过计算经济账，体现出了供热改制保持原有价格对长治县老百姓的好处。较长治市居民供热价格，长治县居民供热价格低0.75元，结合供热时间和供热面积，可计算出四年时间王现敏为长治县老百姓减轻了1.5亿元的负担；且为了老百姓不受冻，王现敏还决定免费为老百姓在集中供暖前半月和结束供暖后半月持续为百姓供热，这多出来的一个月供暖费按四年时间算也达到1亿多元。也就是说，王现敏的供热改制不仅让百姓在严寒的冬日拥有了暖气，还在供热改制后的四年时间里为老百姓节省了近3亿元，极大地减轻了百姓的生活负担。
长治县供热收费价格为：
居民2.55元，非居民4.7元
庭审中，王现敏提到了近日召开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作为旁听人员，我注意到在二十届三中全会公报中，提到了“全会高度评价新时代以来全面深化改革的成功实践和伟大成就，研究了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问题，认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关键时期。中国式现代化是在改革开放中不断推进的，也必将在改革开放中开辟广阔前景。”在旁听人员看来，供热工程改革正符合二十届三中全会的精神。这次改革是一次成功的改革，是一次推进供热体系完善的改革，是一次为人民谋幸福的改革，而这样的改革根本不该被视为王现敏为秦向阳谋取的显性利益。
供热改革背后的经济账，王现敏算得清清楚楚。而这背后的公平正义之账，希望二审法院也能算它个明明白白。
文/刘清